★本站公告★:如移动网络无法访问,请尝试更换其他网络,本站永久域名:http://mfav11.cc 随手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色猫直播
1v1直播
约啪嫩模
护士小姐
萝莉破处
色情直播
嫩逼粉奶
人妻熟女
色情直播
PG游戏
电子游戏
超高爆率
免费旋转
森林舞会
捕鱼达人
麻将胡了
赏金猎人
注册送钱
站长热荐
免费约炮
在线指挥
同城约炮
视频自慰
语音叫床
丝袜美腿
网红直播
少妇在线
威尼斯人
❤️电子🔥
❤️捕鱼🔥
❤️棋牌🔥
❤️视讯🔥
❤️体育🔥
棋牌放水
百万彩金
欧洲杯🔥
送365
天天反水
官方直营
智勇闯关
扑鱼达人
电子体育
以小博大
万人在线
德州扑克
PG大满贯
电子游戏
超高爆率
免费旋转
森林舞会
捕鱼达人
麻将胡了
万人在线
赏金猎人
在线视频
国产视频
AV解说
麻豆视频
中文字幕
伦理三级
女优系列
动漫视频
欧美系列
视频二区
女神学生
素人人妻
模特空姐
乱伦国产
国产探花
网红主播
明星换脸
TS人妖
视频三区
国产精品
无码专区
强奸乱伦
巨乳美乳
人妻熟女
萝莉少女
大秀视频
制服诱惑
激情图片
偷拍自拍
清纯唯美
制服丝袜
少妇熟女
亚洲色图
欧美色图
动漫色图
综合色图
情色小说
都市言情
家庭乱伦
淫荡人妻
校园春色
武侠情色
两性知识
成人笑话
综合小说
官方约炮
🔥同城🔥
🔥上门🔥
🔥兼职🔥
🔥学生🔥
🔥全国🔥
🔥约炮🔥
🔥立即🔥
🔥预约🔥
约啪嫩模
直播大秀
野战直播
夫妻做爱
视频自慰
在线陪聊
淫荡空姐
主奴调教
免费约炮
春药商城
迷情药水
无色无味
秒变荡妇
乖乖水
延时喷剂
皇帝油
出行必备
美女视讯
博彩专区
站长担保
澳门葡京
赌场直营
百万秒提
送6666
首存送100%
真人视讯
PG电子
澳门葡京
站长推荐
电子游戏
真人视讯
IM体育
开元棋牌
捕鱼达人
急速彩票
送993元
万人牛牛
PG电子
红包捕鱼
电子游戏
首存礼金
注册即送
潮吹口交
万人在线
🔥棋牌🔥

以下APP站长已检测强烈推荐下载(狼友必备)

限制级恋人【 全 】-3

  
第一集第七章重逢

“今天是特别节目吗?”

“完结篇是下星期日吧?”

“哇,好幸运喔!我回去后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

小萝莉小正太们出乎预料的开心。

“哼!这玩笑一点也不有趣,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就是真正的海苔大魔王对吧?”看得出软趴趴超人努力想导正脱序的台辞。

“哼哼,也难怪你分辨不出来,我海带大魔王不但是策画征服世界的幕后黑手,也是海苔大魔王的影武者!”我很白目的辜负了软趴趴超人的好意。

魔王不可能犯错,附和敌人更是一种耻辱。

软趴趴超人凶狠的瞪了我一眼。

哈,原来正义超人也会恐吓魔王啊!

“不管你是海苔大魔王还是海带大魔王,为了不使人类继续受到迫害,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软趴趴超人终于放弃挽救,直接跳入战斗阶段。

我心情出奇的好,但却没时间和他继续耗下去。侧身避过打来的一拳,我一股作气跃下台,往门口狂奔。

“可恶的海带大魔王,你想逃吗!”

“逃?嘿嘿,豆腐超人,你已经完全中计了!”我转身贼笑道:“现在我军秘密开发的定时炸弹就藏在游乐园里的某处,要是不希望所爱的人类死去,就试着解除引爆的危机吧!”

“喂,你说的是真的还假的?”软趴趴超人紧张了。

“哼哼,当然是真的。先告退了!”说罢,我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次的表演好好玩喔!我哥哥说,每次豆腐超人只会跟魔王在舞台上打。”

“再来是要在游乐园里面找炸弹吗?找到会不会有奖品啊?”

“我不敢去,要是炸弹突然‘碰碰’了怎么办?”

“小秋是胆小鬼,乖乖留在位子上就好了!”

“我……我才不是!”

听着小萝莉小正太细碎的讨论,我满意的暗笑。太好了!这样不但保住孩子们的梦想,也保住了我的真面目,还替球帽大叔争取到加演一场的福利,现在海带大魔王终于可以光荣除役,功成身退了。

我估算一下时间,再过十几分钟就会被打回原形,我看还是趁早离开此地,先回赛费儿学院等纱真好了。

“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快说,你把炸弹埋在哪里?”

我回头一看,警卫们又追了过来,还真是阴魂不散!

“刚才只是胡扯的啦!”我边逃边解释道。

从暴露狂变成了炸弹客,真是的,我究竟何时才能平安返回纱真身边啊!

变身时间已迫在眉睫,我欣喜的发现从剧场到游乐园入口只剩短短一千公尺,跑完这段距离再跳上随时都在门口待命的计程车逃逸,十分钟是绰绰有余。

“妈妈,你看!警察伯伯为什么在追海苔大魔王?”

“因为魔王是坏人啊!”

“那为什么豆腐超人不自己来?”

“大概是他很忙吧。”

不,那是因为他太没用了。全力冲刺中的我在心里默默更正。

逐渐拉近的铁门沟痕仿佛胜利的终点线,不断呼唤着我。我深吸口气,加快速度冲刺。

冠军是我的了!

我心头充斥着无上的满足,跨过浅沟,一名女孩却从旁闪了出来。

“小姐,小心啊!”警卫们急道。

“快走开,会撞上的!”煞车不及的我也叫道。

女孩飘扬着一头熟悉的红发。定睛一看,是绯月!

“被我逮到了吧,你这个小偷!”她冷着张脸,抓住我的右手,背过身,来个重重的过肩摔,“把纱真的包包给我还来!”

碰的一声,我仰天倒在地上,眼中所见只有飞入蓝空的魔王头盔,与她深深愣住的脸。

想必观察力敏锐的她,一定发现我和抢劫犯的不同之处了。

“什么包包?小姐……看清楚,我长得和抢匪不一样吧?”我吃痛道。

“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突然想起还被追着,我跳起身,拾起头盔戴上,狼狈绕过她钻入一台计程车的后座。

“快,快开车!”

“先生,你还没说要去哪?”司机大叔温吞地问。

“随便,先走再说!”

绯月一见我想跑,立刻冲了过来,猛烈拍着计程车的车窗。

“等等,我有话想问你!”

越过她腰侧,我看到的却是即将赶到的游乐园警卫。

绯月不知道我是谁,他们可知道,要是他们把我五花大绑的抬到漂亮房东面前指认,我的未来可全毁了!

“拜托你快一点!”我急切的推着车司机的座椅。

“是、是。”司机慢慢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坐稳啰!”入完档,他右脚一踏,油门直踩到底,受到引擎强大的催动,计程车就像飞弹般疾射了出去,把一干人等遥遥抛在后方。

“甩掉了,轻轻松松。”司机大叔惬意的拿起置杯架上的半瓶啤酒,一口气全灌进水桶肚里。

“谢、谢谢。”

“当魔王很辛苦吧?”将空瓶塞进椅背的置物袋,司机大叔点起烟,和我闲聊起来。

“还好。”我搔搔头,今天也才第一天上工,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小哥,你很不错。现在肯吃苦耐劳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没人肯在大热天里闷在沉重的道具服内,不是跑网咖就是PUB。”司机大叔吐了个烟圈,“明明最大的希望是取悦观众,却反而被观众给厌恶,还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啊!”

“啊……嗯。”司机大叔的感叹我心有同感,虽然我更想要他注意前方小心驾驶。

“可是没办法啊!这世界不能没有魔王,要不然正义超人可就无用武之地了,但私底下谁支配着谁,却是处在台下的观众所看不见的。”司机大叔话中有话:“对了,小哥,下一个赶场的地点是哪里?”

“咦,赶场?”

“不是吗?”

“其实……我已经下班了。”我不好意思道:“麻烦载我到赛费儿学院好吗?”

“那间鬼校?”司机大叔似乎为我是有钱人的身分感到意外。

的确,在游乐园假扮魔王的劳累工作普通人都不见得愿意做了,更何况是赛费儿学院里那些不愁吃穿的公子哥儿们?

“赛费儿学院闹鬼?”我奇怪地问。百年校舍鬼也闹得那么凶?

“塞得整间满满都是。”司机大叔摇下车窗,将烟灰往窗外一弹,“虽然那间学校热心公益,每年都捐出大笔善款给慈善团体,追根究柢,那些钱还不都是从老百姓手中赚来的?

“有心去拯救那些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植物人,倒不如把东西卖便宜一点,减少自杀变成植物人的人数,那群狗娘养的吸血鬼!”

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苦笑。

“抱歉,小哥,我不是针对你,但我对赛费儿学院的鬼子一向没什么好感。也许你是个例外,像你这种人还挺合我胃口的。”

“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是赛费儿学院的学生。

司机将抽剩的烟蒂扔进烟灰缸里,认真工作的时候,他变得寡言专注。

冷气不冷不热的吹着,老旧的车体也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这就是小市民的工作环境。电台放送着粗糙的古典音乐,司机大叔大概认为有钱人都喜欢听这些吧!

我默默接受他的好意。还是摇滚乐和时下的抒情歌曲适合我,我想。

“小哥,到了。”司机大叔踩下煞车。“一共四百六十一元,算你四百五就好。”等半天没见我掏钱,司机大叔推推双手环胸,似乎睡着的我,“小哥,醒醒,已经到了。”

不摇还好,他这一摇,我的身体就像恐怖片里惨遭变态杀人魔支解的被害人,在后座滚得七零八落。

若是换作一般人此时肯定早吓昏了,但司机大叔却镇定的拾起散落的衣服配饰,扔回座位上,转身坐定,又给自己点了支烟。

“应该不是作梦吧……”他望着昏黄天空中的归雁喃喃自语道。

抽完烟,他回头瞄了眼衣物,终于确定我已烟雾般消散在人间。

“七月半的生意还真是不好做啊!”他叹了口气,“或许那小哥真是前来统治地球的外星魔王,不过就算占领了这个腐败星球,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捻熄烟头,他重新发动引擎,驶离了赛费儿学院的校门。

窗外的景色由繁华变得冷清,良久,计程车缓缓停下,司机大叔右手向后一伸,抓起海苔大魔王的衣服就往外扔。没多久,排气孔重新喷出阵阵浓烟,计程车驶离了现场。

恶臭阵阵扑鼻,我爬出裤管,发现自己被抛弃在市外的垃圾场。

损坏的冰箱、电视及民生废弃物堆得一山比一山还高,乌鸦乐得在这儿找食物吃,蟑螂更是满地爬。

花四百五十元和“外星人”聊天,司机大叔也许觉得吃亏了吧?

我望着山道上只剩火柴盒大小的计程车,沮丧的垂下双肩。

现在该怎么回去啊?

“一号宿舍,包裹一件!”

“谁的?”绯月问道。

“收件人是小澄小姐。”

“哦,是小澄啊!”绯月开了门。“我帮她代收吧!”她在签收单上爽快的签上大名,抱起纸箱就往屋里走。

“啊,请等一等!”快递员唤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付费方式是到付,运费共一百元。”

“这样啊……”她摸摸口袋,掏出一张钞票,“拿去吧!”

“谢谢。”收了钱,达成任务的快递员留下收据,又载着满车的货物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给小澄的啊……”绯月正自言自语,忽然间却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天,到底是哪个呆瓜这么有勇气!”她摇了摇纸箱,害我摔得七荤八素。“咦?这么轻小的东西,还用上这么大的破箱子!”

是、是,都是我不对,在垃圾场里,这已经是最好的箱子了!话说回来,你何时才肯把我送去给漂亮房东啊?

无声的抱怨绯月心中似有感应,笑够之后,她便不再叨念什么,直接把我运往二楼。

“小澄,有你的包裹!”她一点也不淑女的敲着门,我封在箱里,什么也看不见,却听见一丝像是破裂的声音。

“来了。”漂亮房东打开门。

“印章不用啦,我已经帮你代收了。”

“运费多少?”

“不晓得,是对方付的。”

“谢谢。”

漂亮房东接过箱子,手却突然顿了下。

“这箱子……怎么有种奇怪的味道?”

“天晓得,说不定是从垃圾场捡来的!”绯月拍了拍纸箱,“我也认为这包裹很可疑,既没注明地址,收件人姓名也写得不全,或许是某个暗恋你的变态的恶作剧也说不定呢!”

“……”

漂亮房东大概露出为难的样子,绯月立刻豪气道:“这箱子你若不想留,就由我来帮你丢吧!变态送的变态东西还是扔进焚化炉烧成灰的好。”

“……也好。”从箱子的晃动中,我知道漂亮房东松了手,又将纸箱交还到绯月手中。

“放心,轰的一声它就消失不见了!”

千万别呐,大姐!

一想到焚化炉,身体就烫得仿佛裂开似的,我可不想活生生被火葬啊!

封闭在幽暗中,我心里惶恐不已,各种恐怖的想像不断成形,逼得我简直神经错乱。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自己跑回来就好!

我侧耳倾听外界动静,似乎只有漂亮房东和绯月在场。绯月这人胆子大,口风应该也很紧吧?我估量着,和被毁比起来,倒不如就此曝光;总之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了!

“慢着!”

“咦?”绯月被吓的定住了。

我也愣了又愣。

虽然我张大了嘴,但什么都没说啊!应该……是吧?

“对不起,我太大声了……”

这清脆的声音……是漂亮房东!

“我想,还是把箱子留下来好了,这包裹可能是舅妈寄来的。”漂亮房东的语气有些迟疑,却又十分坚定。

“小澄,你疯了!”绯月的声音宛如发现炸弹客企图自爆,却无人阻止那般不可置信。

“我没疯,会叫我小澄的,除了你们之外,就只有舅舅一家人了。”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不写地址?”绯月质问道。

“也许是他们刚搬了新家,不想让我知道……”漂亮房东耐心的解释。

“那这臭箱子要怎么解释?”

“或许是用剩的纸箱……”

“清醒点,小澄,这种糟糕的包裹里会装什么好东西?”绯月几乎是用吼的。

“可能是……我不小心忘在家里的私人物品吧!”

“你……”绯月气得跺脚,“算了,拿去吧!”

“……对不起。”漂亮房东轻轻道。

“不必跟我道歉,那是你的东西,本来就有决定权。”绯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正在打扫房间,等会儿你要是后悔了,就搁在我房门口,我会顺道拿去丢的。”

“谢谢你,绯月。”

“甭谢了,反正是小事一件。”

绯月离开之后,漂亮房东默默将我捧回房里,熟悉的气味让我感动的只想流泪。即使隔着纸板,我依然能细述房里各项摆设,甚至是笔筒里的文具种类。毕竟我曾沿着四面墙跑了起码百圈,那惨痛的经验是一辈子难忘的!

美工刀一格格推进的哒达声很快戳破悲哀的氛围,刺穿胶布的尖利刀片流利一划,上方两片纸板就像临飞的海鸥双翼般左右敞开,现出一片海阔天空。

我欣喜地跃出绝望的黑洞。

“嗨,我回来了!”用最有元气的声音,企图提振她低落的情绪。

若不是差点撞上凑过来的俏脸,这么体贴的做法一定不会收到反效果。受到惊吓的她,竟然一反以往的坚持,反手将我推回黑暗的深渊,火速封上箱口。

午夜电视剧里,箱尸案就是这么演的。

“你……你想做什么?”我模仿被害人惶恐的语气。

“退货!”她霹雳啪啦撕着不透明胶带,使劲封住地狱的裂口。

“退货?箱上又没写寄件人地址,况且快递员早就走了。”我道。

“那就焚化炉见吧!”又是一串霹雳啪啦的噪音。

相信我,我根本没想激怒她,为何她总是越来越生气?

算了,不论如何无理,认错这艰钜的任务,始终得男人身体力行。

“我只是到外面透透气,不是故意离家出走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也别因此气坏了身子啊!”

“用不着你假好心,要道歉不如立刻滚出我的房间!”她气冲冲的声音依旧甜美。

“别这么说嘛,听不见我的忏悔是很可惜的。”我轻松跳过她设下的陷阱。

“谁希罕!”她再度陷入经常性的歇斯底里状态,“你走了就算了,为什么还再回来?”

家庭伦理大悲剧中,情人般哀怨的泣诉令我一阵心跳加速。

“因为,我想你啊!”四流连续剧中的白自台辞自动脱口而出。

这种自以为耍帅的低级情话,充其量只是颗杀伤力可怜的微弱火星,却不幸飘到了一条无形引线上,引爆了名为漂亮房东的毁灭性核弹,交谈间不自觉的填塞口白,成了我这可悲的电视儿童无可挽救的致命伤,而且非常致命!

诡异的是,我在纸箱内一点也没感受到爆炸所产生的炽热,倒像四周的热能全被啃光了一般,冻得我四肢僵硬、头皮发麻,牙齿还齐打颤。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纸箱向上悬浮,不太平稳的飞行,我深知自己已搭上绝不回头的死亡航班,只怪自己真他妈的嘴贱。

“我道歉,我给你下跪,玩笑话听听就好了嘛?”我不带冀望的逞口舌之能,暗里试图用指甲划开胶带逃生。只可惜我那手指修长的可媲美那只只能出拳头的猫,就算硬将尾指塞进缝隙,依然抠不到半点黏胶。

漂亮房东理都不理。

“呐,说句话吧?”

“永别了!”

很好,虽然得到一句可怕的回覆,但既然她肯开金口,表示事情还有得商量。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漂亮的人心肠一向很好,之前我就感觉得出来。”我谄媚道。

“巧言令色!”

我并不放弃,又多赞美了几句,见她不为所动,不得不承认拍马屁战术失败。

好吧,换下一招!

“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一定不忍听我将死的哀嚎,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把我投入火里时,我也会烫、也会痛得大叫,这跟杀生是没两样的!”

“你,听过水煮青蛙的实验吗?”须臾的沉默,她缓缓道。

真是个有良心的处死法。不下佐料的话,煮熟硅胶不知会炖出什么味道?

“不行,那样太难吃了,我会想吐!”

“我也没要你吃。”

好吧,我承认装可怜也没用,对付文明人,还是得讲道理。

“你这样无故撵走房客,是犯法的。”

她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

“当初说好租期三个月,现在时限未到,若要赶人,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在未被她的怒焰给压得抬不起头来前,我理直气壮道:“就算终止租约,也得宽限一段时间,不能立刻就要房客搬出去!”

“胡说八道,我何时与你签订契约了?”她火气渐升。

“怎会没有?”我硬拗道。“契约行为只须口头约定便可成立生效,不必白纸黑字也无所谓,你不知道吗?”

“胡说,宿舍的所有权人是校方,学生并无权利转租,就算我答应了你什么,契约仍是无效的。”不愧是住宿生,立刻反驳了我。

“这么说就错了,土地与校舍的所有权人是赛费儿,而非现任的理事长。况且赛费儿只是失踪,并非死亡,而她失踪前也未将所有权转让出去,我们就假设大房东保持中立好了,既然你这二房东点头同意,契约当然算数了!”

赛费儿既然当初肯花大钱盖学校,自然不会此般量小气窄。

“你当真认为,过了这么多年,赛费儿还活着?”漂亮房东不能苟同。

“我只是就事论事,况且也没人敢说赛费儿已不在世上,也许她还活着,只是快死了。”

“好吧,就算假设成立,没有租金,算得上哪门租赁契约?”

“谁说没有?房租是0元啊!而且也没超过土地与建筑物的申报总额年息10%,不会抵触法律的啦!”欸,我脑袋里的租屋常识还真不少!

“让我猜猜,你心里肯定在想:既然如此,只要让我付不出钱来就行了吧?只可惜契约是双方共同订立的,房东不得单独调涨租金,而我这个房客更不可能点头了!”真佩服自己的能言善道,我真该去参加辩论社的。

“──你说的话,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但其实有个致命缺陷。”苦吞败仗的她发动奇袭一举反攻,“租赁契约始终是不能成立的,最大的理由是──承租人已经死了。”

杀得我招架不住。

“没错,我是已经死了!”被踩着痛处的我不禁跳脚,“但,同样的灵魂,为什么附在人身上就是转生,附在物品上却是灵异现象?换作是你,也不会因此否定自己吧!”

“你……”她的冷气迅速被我蚕食。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子,但事实是我死了,而且还成了这副鬼德性!我知道你讨厌我,但变成这样不是我的错,就算你不能忍受我的丑陋,我也可以躲着不见你三个月,但你为何出尔反尔?”

“够了!”她大概作梦也没想到关在箱里的蟑螂也会暴走,而且,还懂得用语言戳刺她的神经。

“天大地大,我是可以不用回来,但是,我舍不得这里,不是因为你很漂亮,也不是因为我有被虐狂,而是因为除了守门人大叔外,只有你知道我是个长得像按摩棒的人。

“我不必遮掩着身体与你说话,也不必为了害怕你撕去我的面具而扯谎,这就是我选择回来的真正原因。现在,我决定了!无论你怎么对我,我绝不离开这里,若你不愿履行租赁契约,我就向法院声请强制执行!”

“够了!”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将纸箱抛了出去。

我在空中翻了好几翻,再次体会阿姆斯壮曾在月球上享受过的无重力滋味──虽然那和脚印都可能是假的。

可惜我既不在月球,也不在外太空领域,最终仍是逃不过没砸死牛顿那颗苹果所表演的地心引力,向下坠落。

我从未奢望坠落会很安全,但也没人告诉我那是何等凶险!

──“美女穿刺箱”!

油亮的美工刀片划破脸颊的同时,某个神秘的天音坚定的告诉我。

不,不是!

我摇头否认。

魔术师表演的是欺瞒障眼的幻术,而我展示的却是真枪实弹的特技,如果我和箱里的美女一样侥幸不死,凭借的绝非暗设的机关,而是身手与运气。

美工刀突刺让惊吓的纸箱再次坠落,我辛苦的稳住身体,还得在眩乱中提防被斩去头颅。

云霄飞车是不错,但坐久了也会引人反感。

一等箱子稳定下来──不管这是不是暂时性的停歇──我立刻展开了自救行动。

美工刀半陷在箱里寸步难移,我拔不出这根大萝卜,只得扳下一小段刀片割开封口。才刚这么做完,我立刻就后悔了!

笔筒里的滚木落石就像台风天的土石流,声势浩大冲击而来,敞开的纸扇正好欢喜迎接各式凶器,重力加速度的穿刺让人不难联想到德古拉伯爵的知名代表作──人肉串。

屡经撞击,我早已辨不出此方是何方,纸箱滚入了书桌下──正确来说,是一小角滚入书桌下前,连带翻倒了木质笔筒。

看到美工刀的时候,我早该知道的,那一直是摆在书桌上的文具。如果能及时想起,我也不至蠢的迫不及待想打开箱口,但现在,说再多也是枉然。

生死一瞬,未知的潜能一股作气爆发出来,霎时间,我便到达武侠小说中的高人境界,周围的一切宛如恶作剧般离谱放慢,我仰天望着脱离自然法则的众多落体,脑中瞬间演算出上千条闪躲路线,从朴实无华到扑朔迷离,多种变化任君挑选。

为了展现我的决断,我仅花了零点一秒就决定了最令我满意的方法──闪避,虽然那等于现实时间的五分钟──接着闭眼凝神,行功运气。

待真气源源不绝游走于全身时,我睁眼暴喝,目露精光,足尖一蹬,疾射而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目标奔驰而去──以五十分之一倍速──电光石火间被砸了个鼻青脸肿。

我趴在地上,还有些迷茫,高手怎那么容易就吃了败仗?

略加思索,终于开窍悟道,原来变快的只有思绪,肉体尚未能赶上非人的速度,于是在我的莽撞下,招来此一横祸。

罢了!一个普通人若成了强者,会延伸出许多的可能性:武侠、修真、都市英雄……一根普通按摩棒若变成超强的按摩棒,怎么想都只有下流剧情可供发展,层级差太多了!

对于此番结果,我也只能感慨的叹道:靠!这他妈没用的超能力不要也罢!

我伤痕累累的往一旁冲撞,历经长年风霜软化变薄的纸箱,就像摇晃不稳的湖上小舟,十分爽快的翻覆。

这下我很肯定,她是真的想杀了我,我决计与她强辩到底,无论她拿什么理由塘塞,我死活都要住下来,绝不让她遂心如意!

爬出箱外,我贪婪汲取自由的芬芳,等到满意了,才调整心绪,重新进入备战状态。相信以她的脾性,绝不会放任我出笼乱逛,我必须尽快拿出男子汉的气魄,好迎接下一场艰困的世纪之战。

但是我失算了,当我筹备好所有辩辞,壮志凌云的预备宣战时,却见她哭的是梨花带雨,我那无能的志气,就像是用保丽龙与沙拉油瓶堆砌起的高耸建筑,禁不起内心微些的动摇,霎时崩解成断垣残壁。

“呐,小澄──”

“不许叫我的名字!”她气得眼泪扑簌簌直掉。

“噢……”我听话的闭嘴,心软之后,气也虚了,现在要我和她吵,我只会乖的像个窝囊废,真不晓得刚才哪来的胆子敢反抗她?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她倔强的抹去泪水,“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吗?”

她说的很对,这也不是她的错。我很衰,但她更倒楣,背到得收留我这色情产物。

“好吧,我走就是了。”我想了想,道。

“真的吗?”她愣了一愣,然后露出微笑。真的很美。

“嗯。”我痛苦的点点头,内心在哭泣,表面还得故作坚强。“但你得答应我,要……”我想告诉她,要一直保持如此美丽的笑容,但这么一说,她又会变得面无表情,我只有闭上嘴巴。

“要什么?”见我突然装起哑巴,她奇怪地追问。

我摇摇头,她的笑容立刻减了大半。

“其实也没什么……”我立即出声解释:“只是你方才对绯月说,我是你的所有物,让我觉得很开心而已。”

她的脸庞顿时涨成漂亮的粉红色。

“那、那是……”

“所以,我希望──”我捡起落在地上的奇异笔递给她,她一脸防卫,在不知我的目的前,死也不接过手。

“希望什么?”她问。

“我希望在临走前,你能在我身上签个名,供我留作纪念。”我腼腆道。

“……”

“我知道你不想碰我拿过的东西,要不我把它擦干净后再给你?”

“……”

她持续无言,只是粉色更加红艳,且蔓延到耳根与整个脖子。我这才想到她是个女孩子。

“要不然用签字笔吧!字体不必很大,小小一行就行了!”我紧急修正过分的要求,但她的潮红依然未褪,反倒还有加深的趋势。

“你这个变态妖怪!”

纸镇又快又精准的朝我砸来,我一时闪避不及,电池盒给砸出了裂痕,破片四处四散。

“痛痛痛──痛死我了!”我捂住下体涕泪齐流,完了完了,这下要太监了!

“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抓起角落的球棒──自从长出手脚事件后,这玩意就成了她房里的常驻物品──开始对着我穷追猛打。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太多!”我没命的跑,她也不要命似的打。

“去死!”她用力一挥,在我背上又轰出了一道裂痕。

“冷静点,我是真的会挂掉的啊!”我大步大步飞奔,不顾下体隐隐作痛,她简直像酷斯拉,将所经之处破坏的一片狼籍。

不必她开口,为了我的天堂远景,我真该在第一时间立即搬出这个一级警戒区,真的!

第一集第八章地狱料理

我躺在床下,一动也不想动。

结果我还是住了下来,不晓得为什么,她没再赶我走,也许是因为房间整修费超出了她所能容忍的上限,也或许是因为不在我身上签名就构不成撵我离开的条件,所以她只得留我在房里继续放肆。

不管理由是否如此,我都没胆开口问,一问,怕她又翻脸。反正目前我也有想知道的事,这阵子也就挺安分。

花上几天的时间,我大致掌握了变身的规律:在没有特意的需求下,每隔二十三小时,我就会强制变成人类一个小时,这段期间内,无论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恢复按摩棒的型态。当变身时段过后,若想依个人意志再度变身,起码得等上五个小时。

总括来说,若以一天为单位,变身次数最少一次〈而且还是强迫的〉,最多则可以有四次。

得出结论后,我又花了二至三天小心求证,以确保理论无误,免得将来又在公众场合出糗。当然,我没有一直窝在漂亮房东的房间,虽然我不再回去纱真那儿,对她还是有所关心。

小兔子背包最后还是顺利返回她的身边,那天我把它忘在更衣室里,警卫想不找到也难。虽然物归原主,她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开心,有时甚至会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哭泣。漂亮房东几人轮番安慰也不见起色,只有我知道原因是什么。

纱真,背包被抢走是抢劫犯的错,小矮人不在背包里则是我的错,小矮人不回来并不是生气、也不是迷路,而是有其他想回去的地方,你别再伤心了!

那天半夜三点,我站在走廊上,对着传出微弱灯光与抽噎声的房间内疚不已。但我没再以小矮人的姿态出现在纱真面前,这歉意始终默默在我心里,从未被说出口。

失落过后,纱真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而这也给了我再度踏入她房里的勇气。

那一天,趁着她去上学的时候,我偷偷潜入,将洗干净的泰迪熊领巾放在她床铺上,然后拿走了属于我的最后一样东西──那件全新的男生制服。

知道我曾回来,也许能聊表安慰吧!

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但“小矮人”是不可能永远和人类在一起生活的。

欸,小矮人?

我的手滑过那片高级布料。

如果不是小矮人,而改以人类的姿态呢?变成人的话,不就能伪装学生接近纱真,伺机向她道歉了?

只是要这么做,得先面临两个难题:第一,纱真恐怕不认得我,还可能对我说先生你认错人了;第二,也是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屋外不晓得有几支监视器等着拍我,而我也不能正大光明穿着男生制服走出女生宿舍,那只会死于非命。

我推开纱窗,攀上阳台栏杆,无奈地望着不远处的华丽校舍,心里有几分惆怅。

这条路虽不远,却是危机四伏。看来,暂时无法到那里去了!

我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准备。

凭着不算智障的脑袋,我顺顺利利的拟出无可挑剔的作战方案,也列出了所需采买的物资,正好又逢周末,就等着漂亮房东出去逛街时偷借她的电脑上网购物,可我左等又等,一大早她就像尊菩萨般端坐在书桌前,到了下午还是维持同样的姿势,急得我有些闷不住了。

“你不吃午餐吗?”

她不理我。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好歹出去走走吧!”

她冷冷睨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用功。

她那老是不正面回答问题的个性实在让人无力,要了解她的心思,问塔罗牌可能还快些,不过我现在手头上没那玩意儿,只好耐心潜伏,偷了个机会翻阅她的行事历,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期中考到了!

怪不得漂亮房东这一星期都不怎么搭理我,就连沐浴也不上澡堂,原来是大考逼近,没多余时间放纵。这样看来,在全校戒备的下星期潜入学园里也没什么意义,虽然不愿意,看来我的抢滩计画也只得顺延了。

人家说崇高的理想、伟大的事迹总会受到再三阻挠,我想我就是这样。由我可歌可泣的悲惨经历便可证明,这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而这也代表我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才,注定要有一番大事业!

──不过,我想这大概不可能吧,因为我不够帅!

虽然我有时会幻想自己坐拥后宫,过着神仙般的逍遥生活〈原谅我,毕竟我是个男人,这样的幻想无可厚非〉,但那已是身为人时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并不符合种马的条件〈虽然长的像其中一部分〉,因为那太累了,而且可能送掉我一条小命。

总之,我现在只能想办法打发时间而已,被人忽略的感觉还真不好,虽然我平常就无所事事,但现在却更无聊了。

我决定向我的精神指标──漂亮房东看齐!

根据我的统计,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五点她只离开座位四次──早、午餐各一次,剩下两次则是上洗手间,全部加起来的时间还不满一小时。

我能感受到她对此次考试的重视,她那在贵族候补生中力争上游的热情深深感动了我。即便我不是个喜欢看书的人,但受到她无形的感召,竟升起偶而也该充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读了一整天下来,她终于回应身体的疲累,吃完晚餐后就直接洗澡去了,而我则靠在床柱上,翻阅今日无意发现的好书。

洗完澡回来,她瞧见我手上的东西,脸色变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

“看书。放心,我没有乱动你的东西。”我晃晃手中的册子。不多补上这一句话,只怕等会又被她给毒打一顿。

“都已经死了,还看什么书?”她掩饰似的撇过头道。

“看书又不是为了活着。”我分不清她脸上的红润是害羞,还是因为蒸气弥漫的浴室温度太高,但那种天然的胭脂色漂亮的就像玫瑰奶油,仿佛含入嘴里就会融化,“我偶而也会想上进的啊!”

“你──在看什么?”

“深富启发性的圣经。”

“是吗?”她终于压抑不住好奇将脸凑过来。

“身为人,就要懂得做人的道理;既然身为按摩棒,自要明了自己的使用方法。”我晃晃在电池盒里找到的使用手册,对她憨厚笑道:“很有意思喔,要不要看看?”

我俩之间短暂的和谐立刻破灭。

“变态!”

我一个纵跃,闪过她掷来的椅型兵器。

“不看就不看,你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呐!”我诉求着阅读权的自由。

“你再说我就杀了你!”她的脸红的像火龙果。

“就算不说,你还不是一样要我的命?”我侧身避过一串文具散弹,抱着我的幸福教科书开始亡命,“再说我学的是理论而非技术,就算无聊,也不会想应用在你身上的啦……”

“你再说──”她面红耳赤的抄起家伙对我轰出必杀一击。幸好球棒不适合用来打高尔夫,一个及时的伏地挺身,业障过深的垃圾桶却成了我的替死鬼。

兄弟,来世再好好做人吧!

我心中默念了几句超渡经文应付,随即连滚带爬的东钻西躲。一条命还颤巍巍挂在悬崖边,实在没心力布施太多同情。

桌子、椅子、柜子一一被她翻了过来,断了躲藏的地方,也成了路上的障碍物,我困难的翻山越岭,她却一个跨步轻松通过,吃力的我渐渐体力不支。

“你这个色狼,这次绝不让你跑了!”

刚爬上矮柜,她出奇不意的往我背后补上一脚,我直直飞出,准头十足的撞入她床头柜上的白色手提袋内。

“射门成功!”耳畔仿佛听见裁判哨音与群众的欢呼。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一脚踩在向日葵踏垫上,左右扭转足尖,用力拭净被我玷污的鞋底。

这是她说过最激烈的言辞,认真程度起码有百分之七十。

我吃痛的扶着腰站起。该死,好像闪到了!却还得勉强挤着笑脸说道:“用不着这么决绝嘛,凡事以和为贵……”心里却明白和她之前是不可能有和平存在的。

唉,当不成朋友,连不做敌人也不成吗?

“和平,是要用牺牲来换的。”美丽的脸庞此刻布满阴森,球棒缓缓高举,简直就像法场行刑的刽子手,“我再也无法忍受你了,我给过机会,是你自己不走的!”

“等……等一下!这个问题我们上次才讨论过,别翻旧帐了!有话先坐下来好好谈,而且……房东谋害房客可是犯法的!”我遵照着电视节目的教导,扯着废话拖延时间,双眼尽量不着痕迹的四下张望,评估新的逃跑路线。

“房客就能有……强暴房东的意图吗?”她羞愤道。

“就跟你说我没那个意思了!我丑归丑,礼义廉耻还懂,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道理会存在,一定是有其意义的──”

话还未完,身边的花瓶就“匡当”一声裂成两半。

“这么说,你打算向其他人下手?”美目几乎喷出火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捉我话里的漏洞乱解读……”可恶,到底要我怎么说她才明白?她的东西不让我碰,我看自己的也会出事,现在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女人怎会这么难应付?

球棒再度提起,我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右边,铺满了陶瓷碎片,左边,是翻倒的梳妆台,她横档在我前方,像个君临天下、随时可以下审判的神。

四周的空气是冷得可以杀菌的低温,我抖擞精神,企图驱走寒意,但鸡皮疙瘩还是爬满了臂膀。

事已至此,我还是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说穿了一切只是她多心,我虽有妨害风化的嫌疑,却只是单纯满足求知欲,绝无歹念。可她却不这么想,连听也不听我解释,就直接判了死刑,连个上诉机会也不给。

我只能瞪大眼,无助的看着球棒以超越自由落体的速度击下!

那个早几百年前就该下地狱被剪舌的守门人大叔!说我是什么神器,我却一点神器该有的力量也没有,每回都以悲惨的结局收尾。

不过,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实在没有勇气看自己是如何魂飞魄散,在令人窒息的风压穿透我的身体前,我紧闭上眼,伸手一挡!

──咦,不痛?

凌厉的风压临到面前却莫名其妙消散,是她心情变好了,还是纯粹想吓唬我?等了几秒没反应,我谨慎地撑开一边眼皮观察,只见她的颜面仍像桃花一般红艳,只是球棒硬生生煞在半空,而身周的空气也从结冻转化成滚到冒泡的状态。

我很疑惑,房间和在我闭上眼之前毫无两样──除了乱一点之外,没其他特殊的地方。这并不能解释她行为异常的原因,如今我只能朝守门人大叔良心发现、特来解救我的方面去想,但他也不在房里,我可不认为他有强到远端遥控的力量。

如果上述的假定都不成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这个“神器”本身的力量了!

也许在紧要关头,我不自觉施放了定身术之类的术法,而令漂亮房东动弹不得。

如此看来,我或许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只是还有许多潜能尚待开发,若照这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总有一天我定能成为万夫莫敌的超能者,虽然和原本预想的武林高手有些差距,但前景仍是很看好的!

“放下!”她咬牙切齿道。

“喔。”被她这么提醒,我的手一直举着,的确是很酸。反正她现在也不能动,我索性伸了个懒腰,将沉重的双手还原到最轻松的姿势。

手一往下放,她的球棒就又压了下来,吓得我赶紧举高手臂,而这一举,才发觉双臂的沉重是来自手上的东西。

一个相框。

我的笑容瞬间消失。

误会了半天,原来我的定身术并不是真的!

这是多么残忍的真相,就像香烟鼎盛的庙里大师普渡了众生大半辈子,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神棍,救济世人的神力充其量只能骗吃骗喝。

“放下!”漂亮房东目露的凶光亮得足以当探照灯。

现在我终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对于一个终于获得免死金牌的可怜虫来说,怎可能轻易拱手归主?

“不要!”

“……放下。”我听得出这是最后警告,但令她忌惮的东西一离开手,会有什么下场我真的不敢想。

“死都不要!”我还是壮着胆子道。

“你……”她气结。

球棒的游移看得出她内心的矛盾,她冒着青筋深呼吸了几次平缓怒火,免得一失手让相片与我一块同归于尽。我蜷在相框后,露出两颗圆滚滚的眼睛畏惧的瞅着她。

“看什么!”我偷看的虽然不很光明正大,但也没有低调到哪去,她一发觉我的目光,立刻充满火药味的问道。

“我都还没开门呢!哪看的到什么?”回答漂亮房东的是风铃般的声音。

我和漂亮房东同时一僵。

要命!刚才的对话全被听见了?

“就是嘛,想吓我们的话这招太不高明了。”不会吧,绯月也在门外?残留在我骨髓里的过肩摔剧痛又开始隐隐犯疼。

“小澄,用打的早落伍了,听我的,要处理那只老鼠,芭乐〈手榴弹〉最一劳永逸──”

“没收!”风华威严道。

紧接着是绯月的苦苦哀求:“别啦,那是我这个月的零用钱……”

“呐,支票在此!”

“不收,有你的签名,梅森就──”

“就怎样?”拿了钱绯月会怎么花,风华似乎都看透了,“别有事没事就开起武器展示大会,你忘了理事长的警告了吗?”

“我没忘啊……”

“你就是忘了!”风华数落道:“暴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百分之九十就够了……”

“不许吐嘈!”风华扬高声调:“你听好,凡事皆诉诸暴力是不对的,学院是个平和的地方,我们也必须学会以平和的手段来处理问题才是。”

有同感!

我不自觉的点头,偷偷瞄了瞄漂亮房东,她却是眉头死皱。

“小澄,你别为那只害虫空烦恼,考完试后,我和绯月再一起帮你整理,要不光你打坏的东西就够买上好几打杀虫剂了!”风华提高声音喊道。

打扫房间?

漂亮房东与我脸上同时闪过一抹恐惧。

“那只老鼠不值得你为它缴白卷,一楼正在开温书会,来不来?”风华又问道。

“这是提高分数的好机会噢!”

这种超乎常理的兴奋……绯月该不会是成绩满江红类型的吧?

“嗯,好。”漂亮房东以平时清甜的声音答道,面对我又恢愎一贯的恶狠:“算你好运,这次就到此为止,回来时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连番称是,维持最懦弱畏缩的姿态,免得再度刺激她。她精准的从残骸堆中挑出课本与笔尺,便快速打开房门又关上,不让风华和绯月有任何探望的机会。

听脚步声渐轻,我拍拍胸口。

呼,她终于走了!

总有天我肯定会因为心脏病发暴毙──虽然我没有心脏,而且已经死了。

擦了擦汗,我放下相框,一张小小的照片从侧边缝隙里滑了出来。

转过相框,相片犹在,那是她第一天入学时,在宏伟古典的校门前所拍摄的个人照,脸上带着些许的青涩与紧张,还有淡淡的忧郁。

忧郁?真不像她。

我对相片中的她吐了吐舌头,捡起滑落的另一张。

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并不是相片,而是张极为拟真的画。

时间是午后,季节是夏天,地点是森林。女孩穿着薄透的白色洋装,抱着婴儿坐在秋千上,协调的融入安静的背景。

二十来岁的出尘样貌,清灵在眸中流转;乌黑的长发绑成松散的长辫,绕过侧颈,柔软的垂在胸前;裸露在外的双腿白璧无瑕,轻点着低矮的青草。

从画作的正面,只能看见婴儿一小部分的眉眼,以及透着玫瑰色的鼻尖。婴儿紧闭双眼睡得正熟,女人的五官有着和漂亮房东相似的轮廓──不,正确来说,是漂亮房东像她。

她是漂亮房东的母亲。

太过肯定是一种武断,长得相像的有可能是近亲、远亲、甚至是陌生人,但一般人不会将那种照片或图画宝贝的收藏,这是我的想法。

总之,我很偏执的认定她就是漂亮房东的母亲,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原来是她暗中守护我,若不是有这幅画在,我早连同相框一起被漂亮房东给打穿了!

谢谢你,妈妈!

我感激涕零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后,我小心翼翼地将画重新塞回相框里,这是漂亮房东的宝贝,若有污损,我有十条命都不够赔。将相框摆回原处,我双手合十诚心拜了拜,然后跳下床头柜,放心占领漂亮房东又软又香的床铺。

怪兽到其他地方肆虐了,我翻身趴在床上,偷偷摸摸拿起幸福教科书,兴奋的翻开。

“呵嗯──”我打了个呵欠,阖上说明书最末页。

真是获益匪浅啊!

若不是变成按摩棒,我想这辈子大概不会接触这种东西,毕竟男人有钱宁可买A书、租A片,也不会买这玩意儿来折磨自己。

我跳下床,却踩着铅笔差点拐了脚,她的房间乱得跟什么似的,台风地震淹大水也不过如此。我想帮她整理,却又怕她一怒之下真把房间给拆了,思来想去只有净收拾些她不会留意的小地方。

能清理的实在不多,打扫完后,我便温顺地窝在床下等她回来。漂亮房东的警告好比黑道狗血电视剧里恶棍习惯性的放话,听听的成分居多,我只要认命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等风头过后再现身就好。虽然那会很闷,但寄人篱下,偶而讨讨房东的欢心也是应该的。

呆坐了五分钟,无聊到爆的我开始在床下滚来滚去,甚至塞了两颗碱性电池做起毫不费力的无氧运动,但不到十秒就一阵头晕反胃,差点没把去年的中秋月饼吐出来好好怀念一番。

什么事都做不成,我干脆打了个盹。醒来,看看时钟,十点了漂亮房东还没回来。

不会在客厅睡着了吧?

我有点担心,搬张椅子开了门,悄然溜下楼一探究竟。

华丽的吊灯亮闪闪的,加上没有遮蔽的地方,我不敢贸然踏入,只有躲在楼梯间伸长脖子张望。七名漂亮到不知如何形容的美女齐聚一堂,实在大饱眼福,但我来的太晚,她们已经阖上书本,开始收拾东西。

“重点大概就这些。”漂亮房东说道。

“国文还算OK,外国史的部分只要将英国维多利亚时期那段背得滚瓜烂熟,要过关很容易,下午的经济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风华道。

维多利亚时期……那不是赛费儿所属的时代吗?看不出校方还挺狗腿的。

“你学商的当然说得轻松!”绯月噘起嘴,看来念书对她真的很棘手。

“放心,我和你读同班,又坐隔壁,连同星期二的外国语和政治学一定会罩着你的!”风华义气道:“但若要是仗势有我,就连书也不看,护航的事就一切免谈!”

“怎么这样……”

“好了啦,纱真想睡觉了!”纱真没耐性地阖上小怀表,浓浓的困意已驱走了脸上的笑容。

“等一下,我还有问题想问。”绯月越过桌子压住纱真的书,不让她抽走。“教授没向你透露什么吗?政治学的重点小澄只画那么一点点,而且只偏重某一章节,真的很奇怪!”

“纱真什么都不知道啦!”任性的怒火想睡时怎么也压抑不了的样子,“课我又没在听,爸爸爱教哪里就教哪里啦!”

“难怪尽是些小重点,难怪。”风华理解似的点点头。

是啊,难怪。

虽没见过纱真的父亲,但他似乎没纱真形容的那般坏,一个眼中只有权力,而将婚姻与女儿视作道具的男人,会以放水作为宠爱的方式?

“好了好了,收摊了!大家各自回房,睡觉的睡觉、奋斗的奋斗,明晚再聚吧!”

温书会在风华的宣告下解散,她简直是天生的主席。

女孩们渐次离座,漂亮房东也背起书袋起身。我急急撒退,她们走的再慢,也比我用爬的快,我要不先偷跑,等会不被逮住才有鬼!

“四叶。”

“什么事?”

“我跟你一块睡好吗?”漂亮房东的话让我差点一脚踩空。

“可以啊。”四叶笑笑的答应。

“不好意思,我的房间有点乱……”

“没关系,反正不麻烦。”

漂亮房东今晚不打算回房睡了?也对啦,刚刚还发那么大火,她需要时间消气,而我也需要时间养伤。

我多偷看了纱真两眼,见她气色红润,这才放心的上楼。

为了多争取欣赏美女的机会,隔日我便早早做好准备,晚上女孩们在客厅集合完毕,我也就好定位当个无形伴读。

“啊──考的烂毙了!”绯月向后一倒,仰躺在沙发上大叫。

“有七十几分还叫烂?你以为是托谁的福?”风华道:“还有,言行记得保持优雅。”

“好啦……”绯月不太情愿地恢复端正的坐姿,“考卷又还没发下来,你怎知道分数会考多少?”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稍微计算一下不就得了?”

“哦……”绯月敷衍的应了一声,向漂亮房东说道:“小澄,要开始了吗?”

“等你们抬完杠呀!你们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漂亮房东假意生气道。

“对啊,今天结束的好快!”纱真也插话。

“又不是我的错,是风华太爱说教了!”绯月万分无辜道,惹得众女笑作一团。

“好了,开始吧。”时间宝贵,漂亮房东执起红笔,大家急忙坐定,每个人拿出的课本却不完全相同。

看来外国语是依个人喜好选修的,绯月、风华及漂亮房东面前摆着一本绿色封面的英文,纱真和音悠是法语,四叶修的则是西班牙语,而琉亚却拿出德语、拉丁语与捷克语课本。

一人独修三门外语,也太吃力了吧!

“先从最多人修的科目开始吧。”漂亮房东说着,翻开了英语课本。

风华和绯月依着指示一阵圈圈画画,对漂亮房东的金口玉言丝毫不敢拂逆;漂亮房东指挥若定,红线稳定的由左至右、由上到下。这情形,与其说是猜题,更像在命题。

英语重点搞定后,接着依次是法语、西班牙语。轮到琉亚的时候,她婉拒了漂亮房东的好意,漂亮房东却还是热心的替她勾选了几个重要章节。

政治学的重点昨晚就画好了,不必浪费时间,众人收好书,便转移阵地,鱼贯走入厨房。

我核对着抄袭自漂亮房东的考试科目表,不住点头。

哦,原来如此……

“焦糖巧克力蛋糕。”漂亮房东再次泄露天机,语气肯定的不知何为动摇。

“嗯,焦糖……焦糖……”悍女风华竟有苦思的一面,“是用烤箱烤到焦,还是平底锅炒到焦?”

绯月在一旁窃笑。

“笑什么?你会,就说来听听吧!”风华横眉竖目的瞪道。

“我也不知道。”绯月也不硬撑,直接了当示弱,“我只是觉得,风华你中西菜式都强,偏偏只有甜点不行……”说着,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活该笑掉下巴!”风华一副气无处发的闷样。

“放心,我会示范。”甜点高手纱真系好围裙裙带,左手持糖右手端水道:“小澄拜托过我了,不知蛋糕作法的人就跟着我,我会一步骤一步骤慢慢来,会的人就自行练习吧!”

“太好了,有救星!”绯月大大舒了口气,要一个料理白痴变出焦糖巧克力蛋糕,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换上围裙,已知作法的人分散开来,剩下的则在纱真面前排排站。风华和绯月是必定报名的,没想漂亮房东也赫然在列!

难怪呀难怪!才想她怎会这么细心,连老师也替两人找好了,原来终究是为自己打算。

“焦糖巧克力蛋糕作法很简单,基本就只是在巧克力蛋糕上淋上焦糖。装饰部分就看个人喜好,可以用核桃、杏仁片、鲜奶油或水果,也可以用巧克力绘图。我们先从蛋糕做起吧!”

纱真努力的讲解,漂亮房东三人频频点头,然后是一阵白雪纷飞。

惨不忍赌!

我摇头再摇头,看着她们三人闹剧般手忙脚乱。

风华,你低筋面粉下太多了。

喂喂,绯月,水不值什么钱也不用这么豪迈啊!

至于漂亮房东……唉,那就甭提了!什么人养什么狗,什么怪兽做什么食物。

三人认真糟蹋食物,个个面不改其色,确有当代英雌风范。

请她们当“最后一餐”的厨师,也许真能顺利废除死刑也说不定。只怕这些严重危害环境生态的毒品在为民除害之前,会先熏昏回收垃圾的清洁人员。连跟她们保持安全距离的我,也隐隐嗅到新型化学毒气即将诞生的恐怖不妙感。

我得强烈建议环保局,以处理核废料的方式,给予这三个蛋糕相同的高规格待遇,以免造成人类提前灭亡。

“可恶,为什么男生能考军训,女生考的却是家政?”整个过程中,绯月不断诵经般喃喃念道。

放心,只要尝尝你们的作品,理事长一定能立刻领会其中的不公平性。就算不为家政老师想,他总得为自己的前途设想吧?

大部分的女孩最后都烤出了香气四溢的蛋糕,就连风华和男人婆绯月也令人跌破眼镜的端出相当程度的作品──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女孩们心细手巧的天赋让我既惊叹又佩服,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顶着漂亮房东失手空降到我头上的焦黑“披萨”,头昏脑胀的上了楼。

请继续期待《限制级恋人》续集

第二集本集简介

第二集第一章极限运动社

星期二晚上,大家看起来都比较轻松,这是因为星期三只考两科。

上午的音乐、演艺、美术三科是同时段举行,换个角度解释,就是开放学生选择自己擅长的领域进场考试,因为这三项科目对于能否成为贵族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下午的社团考就比较新鲜,对贵族而言,社交活动是非常重要的,为了提升学生的兴趣,培养合群与交际手腕,校方特别规定每个社团都必须同步举行大考。

考题由各社社长自行拟定,就算通过,分数也只有一点点,主要是拿来加分用,这样对生性孤僻、不喜欢亲近人群的人来说,损失并不大,但大部分学生为了成绩,还是会参加有兴趣或是较为好溷的社团。

而对社长来说,树敌并非主要目的,因此九成以上的考试都很简单,但也更不可测。

这些是我从漂亮房东她们晚餐时的闲聊偷听来的。

“明天只要玩扮家家酒就好了!”纱真笑的很开心。

“真的假的,玩偶社的考题这么快就出来了?”风华惊讶道。

“对啊!”

“那你呢,琉亚?书香社一向也是提早公布,继世界名着心得发表、个人作品欣赏之后,这次又换什么?”

“速读,以及抢答。”琉亚静静说道。她吃饭时一向很安静。

“听起来好难!”绯月吐了吐丁香舌。

速读的话,为了公正性,通常不会公布书目了吧?

“资治通监,或是本草钢目。”琉亚无动于衷道。

“……”

我跟大家一块傻眼。

对我来说,她不知是个该钦佩还是害怕的对象。她像故意般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却又在沉重压力下泰然自若,她是这般深不可测,却也教人摸不着头绪,让人不知处在这种近似绝境的生活里,她究竟是在忍耐,还是享受?

“……这样啊,那四叶你呢?”在不能呼吸前,风华赶紧转移对象,给大家一点新鲜空气。

四叶参加的是花艺社,这次的考试并不难,只要到后山赏赏花、野野餐就能及格;音悠参加的是下午茶社,要过关必须得在众多红茶中,品出真正的大吉岭,应试资格则是茶点一盘。

漂亮房东参加的是国际礼仪社,以往都是跳跳标准舞了事的,但今年由于申请社团经费补助顺利通过,社长决定将考场设在法诺尔饭店的七星级观景楼,大手笔考验社员们的餐桌礼仪。

“真好,你们都已经知道要考什么了!”风华羡慕道,“牌艺社社长打以前开始就是个死脑筋的家伙,软硬不吃,不管怎么贿赂逼供,口风还是紧个半死,肯定是蚌类投胎转世来的!”

“真的无迹可循吗?”纱真问道。

“嗯……也不全这样!”仅花了三十秒,风华就在纸上列出了一大串项目,下笔有若神助,“创社至今,出现过的题目有梭哈、桥牌、二十一点、接龙、抽鬼、捡红点……十点半和比大小也都考过。从历史纪录可知,考题呈现不规则的重覆状态,要预测可不简单。”

“没关系,我们这边有小澄啊!”纱真乐天道。

“唉,就算猜中,也不一定保证就能赢啊!玩牌本来就靠运气,不如多花点时间练习罗密欧的台词比较实际。”风华道。

“这么说也对喔……”纱真道。

漂亮房东没辙的事她也爱莫能助。

“对了,绯月,你也差不多该告诉我们,你参加的是什么社团了吧?”风华像是蓦地想起一个早该问却又老是忘记的问题。

“欸──是啊!”之类的问句立刻充斥整个饭厅。

“咦,我吗?”绯月对突然转到她身上的话题显得茫然。

“除了你还有谁?”

“……怪了,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她仍一副傻气模样。

“你还敢说。每次问起,都一句‘反正就是很无聊的社团’含煳带过,谁知你参加的是什么鬼!”风华挑眉道。

“的确是很无聊啊──”

“那究竟是什么社团?”

“这个……好像叫什么……嗯……灵异研究社吧?”禁不住逼问,绯月终于松口。

“灵异研究社?”风华的表情活像看见咸蛋里蹦出咸蛋超人一般,“你这人不是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的确,灵异研究社跟绯月的形象太不搭了,硬要给个定位的话,暴力除灵者还比较适合。

“就因为不信,所以才要参加啊!”绯月道:“我觉得这种不切实际的社团会存在至今,一定有其道理,而且就因为不相信,才更能以局外人的眼光看清楚嘛!”

“那你调查的如何?”

“毫无进展,一切都在常理之中。”绯月端起了味噌汤,“所谓的鬼啊,不过是习惯和平的人为了打发无聊所捏造出来的刺激物,完全不可信。要是那些无聊人士也到前线待上几个月,就不会老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看不见真的代表不存在吗?”琉亚别有深意道。

当然不。

我这活广告坐在阶梯上,披在身上的咖啡色手帕,迷彩般提供了良好的隐蔽性。

看不见鬼就说鬼不在,那是逃避式的眼不见为净。

“说到灵异研究社,就想到试胆大会。”风华支着头想道,“也可能是到事故现场拍摄亡灵喔……”

“别再说了啦!”胆小如鼠的纱真面色煞白,紧挨着漂亮房东。

“才不,灵异研究社一穷二白,根本没多余闲钱举办活动。”绯月道,“钱仙、笔仙、碟仙,都玩这些。”

“喔,那有成功请过吗?”风华道。

“怎么可能?这世上根本没有幽灵,每次都是我自己将触媒推进及格栏里的。”绯月依旧坚持她的无鬼论。

“……你这样亵渎神灵,当心被捉弄。”

“的确,最近是不太好。”绯月叹了口气,“都怪我一时不小心,对有幽灵狂热的学妹泄露了真心话,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没给我好脸色。”

“那是你自作自受。”风华冷哼。

也难怪啦,加入灵异研究社还宣扬自己不信邪,就像竞赛时闯进敌队为我军加油一样,想不引起公愤也难。

“我有在反省了啊!道歉都道歉过了,她就算不原谅我,也不该拿分数开玩笑,每次考试都故意把我往不及格拖!”绯月的眉头打成了死结。

“坐下来好好谈的话,一定能解决的。”见差不多用餐完毕,四叶捧着茶壼,给每人倒了杯热茶。

“没有用的,她一定是知道我成绩烂才故意那么做,想让我待不下去趁早走人。”绯月道:“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能坚持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你这奇怪的理论从哪来的?”风华强烈质疑这莫名其妙的坚贞不屈,“反正都榯敌了,待着也不舒服,倒不如走人。有没有鬼这种鸡毛蒜皮的小问题不值得死心眼,不如跳槽到其他社团,十拿九稳的分数比人际挑战还来的要有意义。”

“我的分数是一向是十拿九稳的啊。”绯月浑然不在意这个未存在的挫折,“无论学妹怎么讨厌我,只要古钱、原子笔或碟子碰触‘及格’二字就行。虽然她试图反抗,但腕力毕竟不及我,拖我的力量虽强的不像话,但却从没成功过。”

绯月面有得色,“不过外表倒是看不出来,她瘦瘦小小的,力气居然那么大,好几次整得我汗流浃背。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怎可能轻易就败给她?她大概没料到我这么顽强,每次输了之后脸都白的跟鬼似的!咦,你们怎么了?”

神经大条的她对骤降到零的室温仍浑然不觉。

“四叶,再给我一杯热茶……”风华的脸黑了一片。

“呜……小澄,好可怕喔!”纱真吓得躲进漂亮房东怀里。

“就是,深藏不露的人最是可怕的了。”绯月鸡同鸭讲道。

天也聊完了,饭也吃饱了,她端着空碗盘到流理台放。

随着走动,窸窣窸窣声音也有节奏的响。

“绯月,你口袋里放着什么东西?”风华问道。

“咦?”绯月闻言,从口袋里取出了封皱巴巴的信,“对了,今天遇到表姐的时候,她偷塞了封信给我,说很重要,交代我要和你们一起看。”

“真没办法,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快点拆开吧!”

“嗯。”绯月撕开封口,取出信来,先快速的浏览内容。

“岂有此理!”看完,也气得摔纸大骂。

“一个人光生闷气有什么用,还不快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风华道。

“你们听过极限运动社吗?”绯月没头没脑的问。

“就是那个奉了白痴社长命令,去年期末企图潜入教授休息室窃取考题失败,后来惨遭强制解散的白痴社团嘛。”风华回忆,“我记得后来那群无处可去的笨蛋,就全加入摄影社了。”

“就是这样。”绯月臭着脸。

“应该还有下文吧。”琉亚拾起地上的信封,摇了摇,还有东西。

“对,因为他们的期中考也开始了。”绯月突然扬声念道:“宿舍的各位,承袭极限运动社的遗风,摄影社的考题依旧卑劣,昨夜女宿的沦陷,终于暴露出他们的目的。今天早上,凶手寄来这张不甚光采的照片,请各位务必作好防范,千万小心。”

“消息可靠吗?”风华虽然当一回事,表情仍有些犹疑。

“应该吧。”琉亚倒出信封里的东西,随信附上的,是一张令人恶寒的照片。

从拍摄的角度明显可以看出,凶手攀上被害者窗外的大树后,隐匿在浓密的枝叶间,静静守株待兔。待被害者睡前更衣时,抓准时间犀利的按下快门,然后开熘。镜头并未摇晃,显示凶手十分沉稳自信,而他逃脱时,竟然未惊动任何一名保全人员。

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女们面色凝重。

幸而被害人很是机警,在偷拍的那一瞬间及时背过身去,因此背景虽清晰,相片中人的轮廓却有些模煳,但由光裸的后背仍可看出,女孩当时的确一丝不挂。

受害少女脸部已打上马赛克,但身材杀伤力依旧惊人,若是一群男人,恐怕老早开始比谁长舌,热烈讨论女孩的身材、相貌、甚至是拐上床后的反应,傻瓜般搞得自己热血沸腾。

这时性别差异便突显了出来,一般来说,女性鲜少会对同性抱持完全的善意,特别是对方较自己为优越时,妒火只会更加炽烈〈男人其实也是,只是一般我们称之为野心〉。

不过某种程度的危机感足以消弭这种负面情绪,让每个人紧密靠在一起,达到零距离的和善,并凝聚出罕有的完全共识,这样的联盟不但使士气勐涨狂飙,更能使精神坚韧,平时柔弱的女孩们,会突然变得非常难以对付。

“做出这种事的,根本是个人渣。”风华口下毫不留情。

没错,这种偷拍的恶德跟狗仔队真有的拼!

虽然我喜欢阅读类似书刊,但那多是拍者高兴被拍者乐意,像这般单面方的强迫性取材,非但违反人权,也提升不了经济。

“这里是不是写了个七?”四叶指着照片右上。

“这是什么,宿舍代号?”绯月道。

“啊,是小菱!”纱真指向女孩大腿。

我的心脏一阵乱跳,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不知离的太远还是图形太澹,我什么也看不见,但大部分的人却同意女孩大腿内侧有个澹澹的菱形胎记。

“风华,摄影社的成员一共多少?”漂亮房东问道。

“等等,我问一下。”风华立刻拨了通电话,与不知名人士快速交谈了几句,回覆漂亮房东道:“十三人。”

“十三人?可女宿只有十栋,换句话说,有其中三栋会连续被偷拍两次……”绯月沉吟。

“错了,没人规定偷拍者得平均分配,如果某栋宿舍因遭偷拍,或连遭偷拍两次而降低戒心,更可能被得逞第三次。”风华道。

“是呀,况且一人不见得只偷拍一次。”漂亮房东提出第二种假设。

“那怎么办,一直都不可以洗澡换衣服吗?”纱真哭丧着脸。

“社团考明天下午正式开始,那群变态定会倾巢而出,提报成绩的最后期限是星期五下午五点,到时就算没得手也得收兵。”风华道,“三天,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大家尽量别去澡堂,更衣时记得先将窗户锁死,拉上窗帘,可以的话,最好有人在旁看着。”

风华叨叨絮絮规定了一堆。

“好麻烦……”

祸从口出的绯月立刻被派去打电话,向保全人员求援。

“麻烦总比走光好,要也要牺牲小的。”

“知道啦!真是,随便说说也不成……”绯月嘟哝着,听话地按下紧急按键,只“嘟!”了半声,电话立刻接通。

真好的效率。

“请说。”冷硬无情的男声。

很熟悉。

我抖了一抖。

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到一块钱的时间,绯月就对着话筒嚷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们会提供适当协助,却不会成为你们的褓姆。”威严的声音并不特别大,却很绝对的穿透话筒。

绯月嘴角抽搐了下,意识背后还有群人在,张口反驳前硬是忍住即将溃堤的怒火,僵硬道:“哈里森,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我的室友总归你们的保护之列,难道你们就这么不闻不问,放任摄影社那群人渣横行?”

“你们的目的,是获取文凭,成为贵族,并非端正品行。校方灌输你们的,也是成为贵族的能力,而非道德。只要不触犯校规,爱做什么是学生的自由,这正是开放的校风首要追求的。”

男人不疾不徐的说道:“连处理小恶作剧的本事也没有的废物,放到社会上只会制造无谓的成本与恐慌罢了。”

“废物……”绯月开始颤抖。

“真让我有些失望。”男人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竟然向我摇尾乞怜,德雷克的女儿不过如此。堕落到贵族托儿所里荒唐,只会腐蚀你的本性而已。”

“那你又是如何?”绯月不服的反唇相讥:“自贬为贵族褓姆还假正经的唱高调,你待在这里做什么?练身手?”

“我的动机与你是纯然不同的。”电话那端是一贯的冷静。

“放屁!”绯月爆出了句粗话,忿怒的摔下话筒,“溷蛋,我们自己想办法!”

“绯……绯月……”纱真小小声道。

“干嘛!”

一转头,凶恶的夜叉脸吓哭了纱真,也骇得我向上退了几阶。

“暂停!”风华出手将绯月的脖子以上转正,“倒带!”

绯月固定了几秒,再转过身,已从鼓胀到极限的河豚变成泄到没气的皮球。

“对不起,我搞砸了……”她低下头。

“没关系。”风华难得没有生气。

不意外,因为我听了也觉得不爽。

“风华,我是不是该和爸爸脱离关系……”绯月开始自我鄙视。

“别傻了。”风华道,“下次包准他说:”变成前德雷克的女儿,身手也大不如前了‘之类刺耳的话。“

“我能怎么办?”绯月有些无神。

“这和你是谁的女儿完全无关,我们也不该是被动的受害角色,我决定升华计画,这次的目标是──歼灭摄影社!”风华战意腾腾道。

“赞成!”纱真第一个举手,身后的四叶只是微笑。

“我也不喜欢坐以待毙。”漂亮房东的斗志也来了。

“好像不错。”琉亚说道。

“好,那我立刻去准备──”

“不行。”风华敲了绯月一记,“爆裂物禁止登场!”

“好啦……”

我坐在暗处,在彼此打气的笑声中暗暗皱眉。

敌暗我明,一开始的处境就很不利,七个女孩,对付最低零个最高十三个的偷拍者,我实在担心。

自己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我忖度……

漂亮房东和我的冷战还在继续,我说过,女孩子生起气来是很恐怖的。

尤其现在冒出了个偷拍事件,让她睡在四叶房间的理由更冠冕堂皇,害我有种被抛弃的难过。

环顾漂亮房东的房间,依旧是很糟糕的状态,而且,还在恶化中。

几天没有人气,蟑螂蚂蚁大胆嚣张,连蜘蛛都开始结网了。

硬住下来,她肯定生病。

我豁然开朗。

所以说,冷战并非她不想回来的首要理由,健康才是最重要的。风华和绯月也得考完试后才能帮她整理房间,三天的空窗期正是我享受自由的大好时机。

这么想,我心情好多了。

我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垮下脸。

唉,没事甜柠檬心理个什么劲啊?

我大字型躺在床上,想着昨晚分析的结果。

如果我是摄影社的一员,被分派到偷拍裸照这样艰钜的任务,最基本的做法,一定挑最可能出现裸体的时间,【淘书客】-整理与被害者戒心最低的时候动手。

沐浴。

一天之中,可能出现裸体的时间点有三:晨浴、晚浴、以及睡前更衣。沐浴的时间介在早上六、七点,与晚上五到十二点〈大澡堂午夜零时准时收工〉。

我挑早上动手。

为什么?

乍看之下晚浴时间长,人数又多,机会理当最佳,但正因如此,澡堂周围的警备也是最强,硬闯无疑死路一条。

多数人得福利,少数人无保障,就公平原则上虽说不过去,却已成社会堕落默许的法则。

晨间沐浴多属习惯性,因为“习惯”,所以“必然”。遵循习惯的行为,在“隐密”的宿舍洗涤,不知不觉产生“无害”的迷思,就会毫无戒心可言。

这是地利。

因为时间压力,淋浴的比例较高,拍摄到全身照的机率也就随之提升。

这是天时。

剩下人和。

女宿应是男宾止步的吧?

为什么偷拍者能闯进来?或者……为什么保全人员会放偷拍者进来?

会不会因为偷拍者其实是女的?

我脑中灵光一闪!

随即黯澹下去。

不对,破绽太多了。

就算偷拍者是女性,但不见得摄影社里的每个社员都是女的,不,一定有男人在,否则风华不会让绯月向保全求助。

既然社里有男人,拍摄裸体本身就是件困难的事了,为何第一张得手的猎物照片会不慎外流?

难道摄影社里有内贼?

还是说,蓄意制造紧张,只是单纯为了贯彻“极限”的精神?

那群疯狂的家伙难道没想过,要是得手,也代表同时惹怒了七十个贵族世家,就不怕将来会被打压至死?

整个事件似乎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重点是,摄影社要用什么方法潜入女宿?

我对赛费儿学院了解太少,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还得从住宿生身上汲取。

星期三上午,用最短的时间考完试,趁社团考未正式开始前,所有人有志一同的奔回宿舍准备开作战会议。我躲在漂亮房东房里,待脚步完全安静下来后,才开始在空城般的建筑中搜寻。

“这没道理!”

好不容易在作战指挥中心──前音乐练习室里找到她们,就见指挥官风华意气风发的手持指挥棒,不住敲打固定在白板上的学院平面图。

厚重的窗帘已被拉上,钢琴、小提琴等被推到后方,空出来的场所摆上长桌和椅子,剩下的人平均分坐左右。

“根本没死角!”

不可能吧,鸭蛋再密也有缝,摄影社不就证明过了吗?

“挖地道?”绯月道。

“有可能。”风华没有立刻否决,“但为了维持各宿舍美观,水电瓦斯管线全密密麻麻的埋在地下,就算侥幸挖通,可七号宿舍附近完全找不到可疑的洞口。要是距离太远,地上有的是监视器,被拍到的话,不可能不被部分中情局出身的保全识破身分,风险反而更大。”

“那你就直说不可行不就得了吗……”

“空中呢?”轮到纱真道,“附近的山很高,偷拍的人如果站在山顶上,用滑翔翼飞过来,不就‘咻──’的一下就到了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风华不多加思索的道:“那么,着地之后滑翔翼如何掩藏?即使可折叠,使用前总须展开,这么大的目标,监视器没可能拍不到。”

“风华……我觉得你太倚赖监视设备了。”漂亮房东说道:“监视器再多,一定有死角在,也许就像电影演的那般,画面已经被篡改过了。”

“就是嘛!”上诉失败的纱真加入反对派。

“嗯,只要是稍微了解监视器构造的人,要破解监视画面并不难。”绯月支持。

“好吧,我就告诉你们,我的信心来源是什么!”眼见专制使得民心渐失,风华及时临危补救。

“不过为了保持惊喜,你们可别对外公开。其实一星期前,校方主动向我父亲联络,目的是为了采购夏季烟火,合约当然一下就谈拢了,不过我临时有了个主意,就自作主张的埋了十几颗迷你型自动热感应对空烟火导弹,在各宿舍附近。

“要是摄影社的变态打算用滑翔翼,包准他们漂亮的消失在夜空中,华丽的蒸发!”

喂喂……太危险了吧!在对付变态之前,你原本想干什么?

“不行啦,风华,要是不小心踩到怎么办?”看吧,危机意识先降到自己人头上了。

“预防措施早做好了,全设置在不可能被发现的隐密地点。VisentA开发的产品近乎完美,这个我敢保证!况且烟火导弹实地运作前,也进行了数次小规模试射,环境评估的结果显示该产品几乎不会造成任何污染,因为烟火本来就是即现即灭的娱乐用品……”

意思是,东西埋在连你也找不到的地方,而新产品可能存在某些瑕疵,你只好用没有合理根据的保证来掩饰。还有,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我似乎没听见任何“侦测”与“辨视”的字眼。

忽略字面上的诱导性,呈现出另一种可怕的解释。

浩浩荡荡的长篇大论持续荼毒众人的听觉,我倒是受不了,想先脚底抹油。

结果我还是熘了,这证明我并没高估自己的忍耐力,反正作战会议也不可能开太久。

午饭后,宿舍净空,趁此空档用掉一日变身的最低额度,省得今晚摄影社夜袭,兵荒马乱中还变成人出来插一脚。

放学后,绯月在宿舍四周埋设了一堆陷阱,要不是风华理智的阻止,这里可能真会变成一处生人勿近的地雷区。纱真有模有样的跟进,在草坪摆了几块捕鼠夹与黏蝇板,看起来似乎没有意义。

其他人倒是不见什么动作,天色就这么昏暗了。

晚间,反常的气氛更加浓烈,因为节省电费,透出几缕幽幽黄光的大澡堂,就像肺癌末期的老烟枪,只能无力地吐着白烟,任由蒸气朦胧了气窗。

真的会来吗?

望着漆黑的夜空,那颜色,跟铁块一样。

多亏天堂修法,才能到这原本不属于我的地方,但也因为如此,我必须挨过难熬的三个月。唉!我还是很怀念身材超一流的守门人姐姐,为了她,就算入籍成为地狱的永久居民我也乐意。

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一边幻想着她各种COSPLAY的性感装扮,我一边叹着气。

有时候,经过阳台的猫会停下来看我一眼,我越是不理睬他,他就显得越有兴趣,但当我忍不住正眼瞧去,他反而摇摇尾巴,一脸不屑的走了,彷佛我们之间只存在单方面的交往似的。

跩什么!

我不爽的朝他头上掷了块橡皮擦〈好孩子请勿模彷〉。

女孩们的贞操全仰仗我守护,我努力睁大眼守夜,尽全力守备房子的四分之一面,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能耐了!明天还有法律、商学与哲学考试,无举足轻重的社团考没那么值得破釜沉舟吧?

只是玩个社团,竟不惜与七十贵族为敌,也真够屌的了!

真好奇摄影社里都是什么样的家伙。

我们这边有陷阱、保全人员,以及绷紧神经的受害候选人;他们那边却尽是不利因素,还有最大的时间压力。

就算潜进女宿,只要不脱衣服,输赢立见分晓,校风再开放,也不至于允许强扒女孩衣物等无耻行为发生,这样的极限,成功率是微乎其微。

更正,是绝不可能办到。